我对人工智能的看法
人工智能(AI)真的能像预想一样的智能吗?答案无非两个,可以或是不可以。我的看法是,无论答案是哪个,人工智能的持续发展都意味着人类逐渐走向自我毁灭。
如果人工智能真的可以如预想般工作,对于资本家而言无疑是好事,它将使生产成本极大降低,借此资本家可以赚取更多的利润。
我并不是反对技术进步的勒德分子(Luddite,据传说,1779年英国莱斯特一带一名名叫内德‧卢德的织布工曾怒砸两台织布机,以后成为反对新技术者的代名词)。截至目前,人类历史上的技术进步,所带来的都是人类整体福祉的改善,尽管这种改善不均衡,但是总好过没有改善。
为什么之前的技术进步我都不反对,单单到了人工智能时代要反对呢?会不会这次又想之前一样只是“狼来了”(提示:在“狼来了”的故事中,狼最终还是来了)?
那是因为,在人工智能出现以前,所有的技术进步,都是在提高人的价值。织布机确实会消灭大量手工织布的工作,不过因为提高了生产效率,使得衣服变得便宜,人们在衣服方面节约的钱可以促进消费,这无形中创造了其他领域的工作机会。那些仍然留在支部行业的工人将会变得更有价值,除了他们,生产、维护、维修织布机的人也因之变得更有价值。
飞机的出现,使得人可以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从一个大洲移动到另一大洲,在有限的生命里,一个人能够奔走的旅程更长,人的价值因此而提升。
而人工智能则是越不需要人参与它才越有价值。拿自动驾驶来说,一个自动驾驶程序,脱离人的操作越彻底才越有价值。自动驾驶的前身辅助驾驶仍然以人为中心,可以减轻人们开车的疲劳感,但到了自动驾驶时代,已经不再需要人的参与。
也许,自动驾驶创造出许多所谓“自动驾驶安全员”的职位,不过这显然还没达到自动驾驶创造者的理想状态,其理想状态,就是不再需要人的参与。
自动驾驶能提高全人类的福祉吗?也许,打车的车费更低,人们可以将节约下来的钱用以创造新的需求,不过,即使创造出了新的需求,其职位也很难属于人类,因为各个领域都有各自的自动驾驶。
在人工驾驶的时代,司机需要缴纳社保,这些社保用来给之前退休的人们发放养老金,且不说这样的安排是否合理,如果一家公司“部署”了大量自动驾驶汽车,它会要求这些汽车缴纳社保吗?
由于人工智能这种“越能摆脱人越有价值”的特性,说开发它是在给人类自掘坟墓也毫不过分。如果一项新技术无法给全人类带来福祉的提升,反而是消灭所有人的工作机会,我并不看好这一技术。
还有一种可能,人工智能无法像预想一样工作。准确地说,现阶段的人工智能就处于这个阶段,大语言模型(Large Language Model)刚推出时,人们惊艳于它们可以很快形成一段读上去还算通顺的文本,但后来慢慢发现,基本上无法将任何稍微严肃的事情交给它去做,因为它连3.11和3.8这两个数字哪个更大都分不清楚。
所谓大语言模型,其实是一种自动补全(Auto-complete)技术的扩展。这种技术一些中文输入法也有提供,比如你输入“你”字,它会猜测你下一个字想输入什么,提供诸如“好”、“是”、“们”之类的选项供你选择。不过,这样的自动补全维持不了几个字,如果你选了“好”,可能只能进行到“你好吗”,后面提供一个“?”的选项,问号后面你想输入什么,它就想不出来了。
大语言模型所能做的远不止于此,它会根据提示者的要求继续猜下去,直到形成一段通顺的文本。
它之所以能够完成这个壮举,与输入法软件所做的一样,只不过输入法只统计了两个字之间的关联性,而大语言模型则统计了长篇文章字与字之间的关联。
训练一个尚且分不清3.8和3.11哪个数字更大的大模型,已经耗费了巨量能量,可以想像,如果想要让它如预期般工作,对于能源的消耗将有多大。
既然人工智能现阶段的表现如此差强人意,研究或训练它的人们会就此放弃吗?恰恰相反,他们会一直试到死(die trying),想想看,不用负担机器的任何福利,它们赚的利润全都归你,这还不够诱人吗?如果说现阶段的人工智能表现得不够好,那只是因为消耗的能源还不够多。
从能耗这一点也可以看出,相比于硅基,作为人类的碳基生物的效率有多高。如果技术上能做到的话,电影《黑客帝国》中设想的将人类作为硅基Matrix的能量来源恐怕并非空想。当然,这必然面临巨大的人道主义灾难,发展到这一步,基本可以正式宣告人类的“死亡”。不妨乐观地想,出于种种原因,人类无需要成为训练人工智能的能量来源,人们依然通过目前这种能耗巨大的模式开发人工智能。
尽管这些所需的能源有一部分来自于核电之类的清洁能源,但清洁能源的供应显然无法像人工智能的需求一样指数级增长,对于能源的消耗,势必将进一步加剧全球变暖的危机。
近些年,我们总是遇到本该千年一遇的极端气候,今年夏天,上海热到无法想象,由于长期不下雨,居然很多人感觉蚊子少了很多。
对于人类来说,蚊子不重要,不过如果不站在资本家那一边的话,人总归是重要的吧,由于全球变暖,人类正在慢慢失去自己的家园。比如马尔代夫,这个国家基本上没有什么碳排放,不过如果全球气温再升高1.5度左右的话,这个国家将首先被淹没。
这也并不意味着那些幅员广阔的国家可以隔岸观火,海平面的上升,将淹没大量的农地,到时候,人类可能再次面临粮食危机。
粮食危机或是马尔代夫沉没,谁能想到原因是有一部分人类在不停尝试训练出一个最终能取代人类的人工智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