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安特的Khan(可汗)自行车是我最喜欢的车型,因为它符合我对一辆城市自行车的所有要求:不带变速。在城市里骑车变速器毫无必要,多了个变速器反倒多了出故障的可能;结实。同别的车相比,这辆车看起来像一辆小坦克,颜色也像;弯把。这点也很重要,这意味着骑行的时候不用趴着,舒服很多。

第一辆可汗陪着我很多年,后来被偷了,于是我到住处附近又买了一辆,这辆的运气没那么好,只用了几个月就被偷了。后来我就没骑过什么像样的自行车了,要么从超市随便买买,要么骑共享单车。

骑了超市买来的车或是共享单车——虽然二者基本上是同一种东西,就知道捷安特的车质量有多好。今年年初,我从超市新买来的自行车在半路脚蹬子掉了,气得我把它丢弃在路边,再也没管过,当场下载共享电单车的app并且充值,因此今年一直骑电单车出行。

电单车是一种容错性非常高的交通工具。这大半年,我遇到过各种情况,比如电单车缺少一个或两个脚蹬,链子掉了,甚至没有车座,以上各项如果任何一项出现在共享单车身上,整个车就没骑了,但对于电单车来说,只要这几种情况不同时发生,那辆车就还能骑。有很多次,我都是以站着的姿态骑着没座的电单车上班的,只不过十几分钟的事儿,没太大影响。

但是电单车容易让人变懒,本来就缺乏锻炼,有了电单车之后更是如此,于是我决定重新买辆自行车,而且要买可汗。

在今年年初我就做过尝试,可惜我买第二辆可汗的那家店,终于顶不住铺天盖地垃圾共享单车的竞争压力,改卖电动车了。当时我通过地图搜索,发现附近还有一家专卖店,骑共享单车抵达之后,发现那家店极小,小到像一家修车铺,一问果然没有。

在这里还需要说明一点,买这辆车对我来说总有一种难以启齿的尴尬,众所周知可汗的读音是克韩,然而大多数自行车店的员工并不知道一点。如果我走进一家店问有没有克韩,店员很可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我客随主便问有没有“渴汉”,又违背了自己的良心——我明明知道怎么读,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这么心虚?

无论如何,我决定今天去买车,并且给自己制定了策略:假装不知道车的名字,而是指着店里的可汗说就要这辆。

我去的是第一次买可汗的那家店,尽管那已经是很多年前了,但我依然对这家店印象深刻。当时我记得是在另外一家自行车店偶然听到的这家店的大名,店员说,建国路上的捷安特专卖店,多贵的车都有,一辆车好几万。印象深刻的另一点在于,当我买下自行车之后,店员看了看我的身材,非常善解人意地说,帮你把车座调到最低?我显然无力反驳。

有了年初转了两家店而买车不得的经历,我认定,这家店一定会有,如果它都没有,那整个上海市能有的可能性就十分渺茫了。然而,在不大的店面里转了两圈之后,我确信这家店也没有。好在,它的门口停着一辆不知道哪位顾客骑来的可汗。于是我指着问店员,那辆车有没有?店员说,这个现在暂时没有,要十一月中旬才有。

于是我又顺便多问了一句,这个车叫什么?

“渴汉。”

“渴汉。”我对着店员重复了一遍,心想我可是跟你学的,十一月份来买车的时候可别怪我故意发错音。

从这家店出来,我又通过地图搜索,去了附近几家店,果然都没有。在回去的路上,我想到无印良品也卖自行车,不如去看看。到了之后我发现我还是喜欢可汗,我不能骗自己。

在基本上已经绝望的时候,我想,也许应该去那家小得像修车铺的店看看。因为店面非常小,我进去之后就朝着一面似乎挂着可汗的墙望去,定睛一看发现是飞鸽,真是太失望了。店员问我想买什么,我说买辆平常骑的车,并且漫不经心地转身回过头打量另外一面墙,那不是可汗吗?看来这半天的奔波没有白费,我指着两辆可汗中的一辆说,就要这个了。

这次,我没有跟店员确定车名,完全不重要了。